开满石榴花的小院

文.胡好变

多年前，一次无意路过县城北街玻璃厂附近的一处小院前，看到四月的蔷薇花开满了红色琉璃瓦脊的灰色外墙。只看一眼，便喜欢上了！

站在门口，可以看到主人家的二楼种着各种各样的花树。这是谁的家？院子里住着什么样的人？竟把小院布置得这么精致美丽！这个小院引起了我的好奇。

十几年的时光过去了，我一直没有走进过这个院落。

前天无意路过，看到大门打开着，好奇心使我很冒昧地不请自入，走了进去。

院子里住着一对八十岁高龄的老夫妻。

听我说明来意，老人很热情地向我介绍起了院子里的花树，并告诉我可以随意去楼上看看。

院子照壁后的花池里种着一棵枝根粗壮的葡萄树，老人说这个花池是专门留下的，葡萄藤长了有十几年了。院子的四角焊着葡萄架，葡萄藤长满架子，上面挂着好多小葡萄。老人热情地说，等秋天葡萄熟了，你再过来看，满院的葡萄才好看。

院落靠外墙的地方，设计着一个长方形的花池，花池里种着三四棵石榴树。修剪整齐的虬枝盘龙的树枝上开满了红红艳艳的石榴花，花瓣轻柔薄绵，树下飘落下一片片花瓣。

“一琴几上闲，数竹窗外碧”，院落的墙角种了几根修长的竹子，长成了一丛，虽然不是那么葱绿，但亦见主人的情趣。

沿着楼梯走向二楼，墙上爬满了爬山虎。老人说种了几年才成活，一旦成活，便长得非常茂密，足见其顽强的生命力。

二楼种着夹竹桃、蔷薇、月季、指甲草等各色品种的花，最多的是石榴树。

花儿的成长，离不开阳光雨露水土的滋养。在楼房顶种花，需要许多的土，还需要接水管。老人说楼房上种花的土，都是他和老伴一筐一筐从一楼吊到二楼的。老伴在一楼用筐装土，他在二楼用绳子往上吊。可是费了不少劲！为了种花方便，也为了更充分地利用好楼顶的空间，变成楼顶花园，老人在门楼和二楼中间用钢架焊了一个天梯！真是不容易，让人惊佩！

站在二楼，再看一楼的葡萄藤、竹子、石榴树，更是另一种不同角度的，别具风格的美。

从二楼再到一楼，边赏花，边和老人交谈。老人说，经常有到附近饭馆吃饭的客人来到家里的小院观赏风景，有的还来过好几次。

一楼院子的窗台上摆着一盆灵芝，老人说是儿子从祁家河深山里采摘来的，以为养不活，没想到居然养活了。

院子楼梯口有一棵高大的南洋杉，老人说是从一家饭店门口捡回来的，老板不要了，扔在门口，他们捡回了家，养了快十年了。冬天天冷，怕花冻了，这些花草都要搬到屋子里。他们年龄大了，每年来回搬动不方便。如果有人要买的话，想卖了再买盆小的，随意给个价格就好。时间长了，和这些花花草草也都有感情了。

老人告诉我，家里有四个孩子，有两个去外地打工了，有两个在外地工作。他们老夫妻俩是在给孩子看院子。每天早晨，他们都要把院子里的花看一遍，浇浇水，施施肥，院子里的哪一朵花开了，哪盆花抽叶了，他们都知道。曾有人来到小院看过后，邀请老人去单位里做花工，老人说，年龄大了，养花种树是一种兴趣，也只是给自己找个事做，孩子们有空回来了，看着也养心。

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，看着满眼醉人的绿，看着楼上楼下开得满树红艳的石榴花，看着容光焕发，亲切慈祥的这对老人，我知道有一种爱，叫对生活的爱。这份爱，与贫富无关！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，拥有过或者失去过什么，都改变不了这种爱。

一花一草，一质朴院落；一食一粥，与一人终老！

写于年6月2日

作品链接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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