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山遍野的野秋菊,为何撩起那么多人的乡愁
在深秋时节的乡村,一种散发着微苦清香的野菊花,给满目衰败的山野中增添一抹暖融融的金黄。对于喝不起茶叶的农人来说,野菊花不仅能泡茶,还是一味不可多得的中药材,不仅如此,还给孩子们的童年增添了金黄的快乐时光。 梁永刚 文 野菊花是茶,也是药材 落木萧萧,嫣红残零,瑟瑟秋风拂去了山野最后的斑斓,仅留下一地的单调和枯萎。 正当大地寂寥落寞之时,野菊花从秋天的深处款款走来,一丛丛,一簇簇,一片片,泼实实地生长着,敞亮亮地开放着,开得温润雅致,开得惹人爱怜,开得耀人眼目,开得风风火火,漫山遍野都是纯正金黄,沟沟壑壑尽显绝美靓丽,惊艳了深秋,温暖了人间。 在昔日的乡间,毛尖也好,铁观音也罢,这些真正意义上的茶叶对于农人们来说都是奢侈品,喝不起也买不来。 农人们嫌白开水寡淡无味,便选取一些草木的叶茎根用来泡茶,一年四季各不相同,譬如,春天的柳叶、茵陈、茅根,夏季的蒲公英,秋日的野菊花,等等。 晒干的野菊花是代替茶叶的天然饮品,泡出来的茶水,泛着晶莹剔透的淡黄,透出清凉浓郁的花香。 野菊花茶看上去美,闻起来香,喝着也舒坦。刚喝第一口,略带苦头,再喝,便有清新淡雅的花香在唇齿间蔓延。 除了泡茶喝,野菊花还可入药,是一味很好的中草药。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这样描述野菊花的药效:性甘、味寒,具有散风热、平肝明目之功效。 据东汉应劭的《风俗通》记载,“南阳郦县有甘谷,谷水甘美。其山有大菊,水从山上流下,得其滋液。谷中有三十余家,不复穿井,悉饮此水,上寿百二、三十,中百余,下七八十者,名之大天。菊花轻身益气,令人坚强故也。” 在乡间,农人们还有用晒干的野菊花制作枕头的习俗。《澄怀录》载:“秋采甘菊花,贮以布囊,作枕用,能清头目,去邪秽。” 在我幼时的记忆中,每年秋忙结束,母亲总要去山上采摘野菊花,摊在草席上晒干后,装入用老粗布缝制的枕头套中,为家人做上一个个菊花枕头。 母亲说,野菊花清热解毒,枕着菊花枕头睡,可以神清气爽,耳目明亮。 深秋的乡村,野菊花开得正浓,相约到野外采摘野菊花,是乡村孩童们美好的秋日记忆。 放学归来,书包往家里一撂,三五玩伴提着篮子就去村后的山坡上采摘野菊花,直到日落西山才归家。 孩童们玩心大,摘不了多少便心里痒痒,寻思着相互逗乐,或者薅上几棵野菊花,掐去根部后编成一个花环,戴在头上自我陶醉。 或者趁人不备,拽几朵野菊花插到玩伴的头上,惹得众人哈哈大笑。 或者把野菊花的花瓣在手中揉碎,相互洒向对方的头顶,一时间黄花飞舞,满头生辉。 该回家了,篮子里的野菊花满满当当金色灿灿,每人手里挥舞着一大把连枝带叶的野菊花,有些孩子采摘的多,篮子里盛不下,又没有袋子,就把衣兜里塞得鼓鼓囊囊,微风拂过,一路花香,一路欢笑,空气里弥漫着野菊花独有的清香,很浓,很醇…… 原来在暗香中入梦 现在野菊花成了乡愁 多年前在乡村学校教书的时候,每逢野菊浓艳之时,我总是跑到学校后面的山坡上,摘上一大捧野菊花,回来后找个空酒瓶,灌上少半瓶井水,将其插入瓶中养着。 看书看累了,或者批改作业时间过久眼睛发酸了,就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,目光也从书本中转移到那束野菊花上。 午后阳光透过窗外稀疏的叶子散落在斗室内,金黄圆实的花蕊,叠叠挨挨的碧叶,在阳光反衬下,愈发显得鲜艳、亮丽、夺目,看上去清新淡雅,美不胜收。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,万籁俱寂,夜凉如水,那酒瓶中插着的野菊花,在撩人夜色的蛊惑下,一波波将幽幽的暗香散发出来,挟裹着寒露的微凉,夹杂着泥土的腥香,氤氲在陋室之中,缭绕在书卷之间,沁人心脾,清洌温润。 过上一些时日,瓶中的野菊花枯萎了,我便重新采摘一大把新鲜的,换上清水插入瓶中。 一个个孤寂清冷的乡村秋夜,我都是在野菊花的暗香里酣然睡去,就连梦境中也被渲染得金黄金黄。 在乡村的秋天里行走,每次与悠然开放的野菊花相遇,我总是不期想起陶渊明的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,陶渊明所采的菊花,必定是乡间寻常可见清清然然的野菊花。 我的这一揣想不是没有根据的,宋代诗人杨万里写有一首《野菊》,便提到了陶渊明修篱种菊的事儿:“未与骚人当糗粮,况随流俗作重阳。政缘在野有幽色,肯为无人减妙香。已晚相逢半山碧,便忙也折一枝黄。花应冷笑东篱族,犹向陶翁觅宠光。” 那些恣意生长在坡坡岭岭、沟沟沿沿上的野菊花,静默地站在秋与冬的结合部,擎着一盏盏金黄的灯,照亮了乡村山野的冷寂瑟索,让肃杀的秋日少了些寂然之气,多了份浓郁热烈。 不经意间,进城工作已经将近二十年了,疏远了故乡的人和事,也与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草木失去了肌肤之亲,屈指算来,已有好多年未曾和野菊花谋面了。 即便是偶尔还乡,也是俗事缠身,来去匆匆,浑身上下被名缰利锁紧紧束缚着,没有了年少时匍匐在野菊花丛中的那份悠然,也失去了静下心来和野菊花呆上一会儿说说话的心境。 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,在每年野菊花灿然开放的深秋,站在都市住所的阳台上,朝着故乡的方向眺望,心中一遍遍怀想着记忆中金色铺地的山野村庄,以及那丝丝缕缕略带苦涩的野菊花清香,聊以慰藉浓浓的乡情和淡淡的乡愁。 (图片来自网络) 作者简介 梁永刚,男,年生,河南平顶山人,散文作品《风吹过村庄》年4月入围首届浩然文学奖,出版有散文随笔集《爱到深处情自浓》,现供职于河南省平顶山市人大常委会研究室。 推荐阅读 灵宝菊花枕真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吗? 浑身是宝的红薯,让乡下娃的童年变得有滋有味 豫记荐物,甄选河南好物 继方言文化衫、河阴石榴后 豫记推出第三款河南好物产品 来自太行山的洞藏好酒 与飞天茅台同时获得 布鲁塞尔国际烈酒大赛的大金牌奖 浓香型,52°,真正的5年恒温洞藏 点击上方链接,了解详情 作者来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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