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日阳光正好,诸事皆宜,尤其适合将酣睡了小半月的被子放到室外吹吹风,我把被子放置在天台上,正欲转身下楼,忽见墙角处有几朵小雏菊开得正欢,在这片由水泥与钢筋组合的土地上,他们的出现是那么地让人意外。

菊花不算多,连带没开放的花蕾,才四枝小杆,浅白的花瓣轻柔柔地环绕着金色的,在深绿色的叶子上。沾染了不少来自穹顶之下的尘土,似乎是从彭泽驿站风尘仆仆地刚到此处安家,但花朵却又是那么地安详,安详地让人不忍心去触摸它们,我很好奇,它们是如何到达这几十米的高空呢?或许是夏天风生潮起的时候,被湿漉的海风吹到这里,也或许是哪只孤飞的白鹤衔草筑巢时不小心遗落在此处,又或许是哪位小姑娘从楼下的花园里拾得一朵雏菊时丢失在房顶了。我后来又惊讶于,他们是怎样在这块贫瘠到难以扎根的水泥板上生根发芽、开花结果的,甚至没有人给他们一滴雨露,只有无尽的爆嗮与孤独,黑夜与西风,很奇妙的是,刚好被我给遇上了,这几天,也偶尔给他浇些水,毕竟,它们也是异乡的游子,说不定,也有可能是我的同乡,知道我在此处暂歇,也来借地落叶。

“飒飒西风满院栽,芯寒香冷蝶难来”菊花之美,在骨不在皮,在于西风的抗争中依然神采奕奕,当它们还是种子的时候,种子在黑暗潮湿的泥土里听到了自己的歌声,它们拼命从泥土中挣扎出来,歌词里面有游动的白云,被风吹斜的细雨,有松鼠和蜜蜂的身影。种子歌唱它长出地面之后所看到的丰饶的大地。种子的歌声藏在土里,下雨时,歌的片断会跟雨水形成和声。它们顶住了夏的炎热和秋的清寒,无可奈何地开出了白色的小花,素净的颜色在斑斓的秋天,甚至会被淹没在晨雾中,很幸运,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乡,一到秋天,收割完稻子的田野里,就能见到拥簇着这种野菊花,他们毫不掩饰地向秋天炫耀自己的素白,毫不忌惮地对寒霜露出挑衅,小小的花蕾中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,想在这霜雪来时的季节,在大地上撕裂一个口子,向天空呐喊,无数的小花,成了深秋与寒冬中最惹人注目的风景,不像梅花的孤芳自赏,它们是一气呵成的盛世,是白色的火红,远处的桃树只能安安静静地沉默。

为什么菊花会有隐士的话语,只不过是他看惯了春花争艳、夏蝉相鸣的纷繁杂扰,想在秋天寻求一个安静的季节,没有人去打扰他听风,没有人打扰她看云,人间的花处处想多调些色彩,为自己装扮,人间的人,处处想攫取些虚名,为自己粉饰,花有春秋,人有春秋,人的春秋与花的春秋命虽不同,运却一样,终究是化作春泥。小小菊花,九月重阳时,总有人心怀敬意摘取几朵,对着远方膜拜,它的意义不是符号色彩,是自身的淡薄与怀亲的深思,也难怪陶渊明会说: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现南山了。”如果把这些雏菊和野菊花放到花博会上,他们也许会淹没在众多花海中,但是如果放到人类的精神发展史上,它们就是最独特的存在,只因为,他们是菊花。

“不是花中偏爱菊,此花开尽更无花。”每个人都应找到自己的话语,任何时候,都要如雏菊一般,哪怕无路可走,也要在坚硬的地板上开天辟地。

供稿:中铁六局辛知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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